毕业感怀: 多少人曾爱慕你年轻时的容颜, 可是谁能承受岁月无情的变迁; 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来了又还, 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边…… 当熟悉的旋律再次回荡在耳边,身边已经没有了那些熟悉的面孔。漫漫的岁月沉浮中,过去的岁月都已经过去了。那些人、那些话、那些事只能永远尘封在记忆中。我们这些毕业生,每每漫无目的走在孤独城市的路灯下,那喧嚣的人群,美丽的笑脸,从身边擦肩而过的年轻气息都让人回想起那段忘却不了的记忆…… 师兄们说那些曾经的日子都已淡忘。可是,从他们的眼神中我能看出他们忘不了,忘不了那些属于自己的日子。又有谁能真正忘记那些年少轻狂的青春岁月,那些曾经一起走过的日日夜夜,那些曾经属于我们自己的大学生活。 我们忘不了。接到那张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红色录取通知书时心中的激动。那种清晰的感觉就想是发生在昨天一样。就在那一瞬间,回味起为这张普通的纸片所付出的种种辛酸。一个个场景涌现在脑海中。多少个寒冷的清晨强睁开惺忪的双眼;多少个晚上用冷水洗一把脸后再做两套黄岗模拟试卷;多少次把对临班女孩要说的话又强压回去,所有的一切都只为了心中的这一个梦。 我们忘不了。就在那个九月我们离开了家,告别生活了十八年的故乡。拖着大包小包从四面八方满怀憧憬来到这里,来到这里兑现自己多年的奋斗。那时无忧无虑的心情就象那时的天空一样,永远是那么的晴朗。一群来自天南海北的年轻人,却有着几乎相同的单纯经历、有着共同的话题。大家似乎热衷于问别人高考考了多少分,第一志愿报的是什么学校这一类的话题。多年以后听大学新生又继续这一话题时,自己总是象当年笑自己的人一样的一笑了之。初来大学的人表面上都很谦虚,可谁都是满腔的抱负,谁都想在这四年里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就这样开始了四年平淡但难忘的四年大学生活。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军训时,一遍又一遍的在操场上踢正步时的汗流浃背,那时的总想在训练间隙使劲瞅瞅女兵连里有没有漂亮的MM,但总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被教官罚跑步,惹得坐在树阴里的女兵们哈哈大笑。这事直接的后遗症就是大四的某一天邂逅一个外系MM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还被对方先说道,“我知道你,大一军训的时候老被教官罚的男生就是你吧!”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军训拉歌时,那此起彼伏的《咱当兵的人》的歌声,忘记不了那整个操场上一大片的橄榄绿,也当然忘不了看师弟师妹们军训时心中的一份难言。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那次高数考试时,哆哆嗦嗦在口袋里掏出那道泰勒公式的试题时的胆战心惊和年轻的女辅导员不动声色的将纸条收走但没有上报心中难言的感激之情。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年轻的我们都曾参加过一个社团,总听社团招生的老生说在这个社团里能如何如何锻炼自己的能力。但那时却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年多来为什么总做些打扫卫生、搬搬桌子之类的小活。终于,在一年后自己自动退出了,看到社团又在新生入学时继续招人,才恍然大悟其中的奥秘。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在那个晚上宿舍的兄弟们为谁是系花争论到深夜。第二天早上集体睡过翘课,恰逢老师点名集体被捕的“壮烈”。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一到上午的第四节课,一群男生就拥在最靠后门的座位旁,在下课铃打响的一刹那冲出去,用最佳的起跑速度冲在慢慢蠕动的人流的最前面,抓起饭缸子扑向一食堂,却发现每个窗口前却已排了N个人。自己的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有一天病了,早早的就去食堂打饭,发现依旧是每个窗口都有N个人了,才知道翘课的人居然有这么多。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在那个周日晚上熄灯后,上铺的兄弟突然问了一句,“是不是明天要交作业。”慌乱中,整个宿舍从黑暗中爬起来。赶忙给女生打电话借作业,然后整个宿舍的哥们挤在走廊里抄作业的情景。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几乎每个周末必举行的“宿舍杯”CS对抗赛上。自己用沙鹰几十米开外一枪爆头时网络上连接另一台计算机显示器前的怪叫。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那曾经挥洒过自己青春和汗水的篮球场,也忘不了在全校的联赛的战前战术会上兄弟喝着啤酒商量谁打组织后卫的情景。也忘记不了,比赛中破口大骂那个偏心的裁判被判依次技术犯规却赢得场下女孩子的一片掌声时自己的得意。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那些仗义的女生,冒着丢掉学位的危险在考试时帮兄弟们一把,让兄弟们安全PASS那门无聊又莫名其妙的考试,也当然忘不了大功告成后大家一起去吃烤肉时在大家的夸奖下女孩子羞红的脸。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宿舍的小三退学时给我们最后说的那些话和他背起行囊最后一眼无比眷恋的看曾属于他的校园的眼神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那个曾经考了无数次四级的兄弟,坐在教室的角落里,翻着那本已经被翻烂的四级词汇,一遍又一遍的做着那些他几乎已经能背下来的《王长喜历年真题解析》的华子。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大三时大家躺在床上讨论到底的考研还是去找工作时大家分析的种种道理,现在想想似乎大家都在实践着自己的观点,在收获着自己的观点。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考研时承受一篇阅读理解错四个的巨大打击又开始做下一篇的漫漫征程;忘记不了我们在老师点完名回头在黑板上写第一个字的一瞬间从后门跃出去狂背“物质决定意识,而意识又能反作用于物质”时的情景。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在那一个个寒冷的晚上,无数痴男怨女挤在唯一的通宵教室里,每个人的包里都或多或少的有一本陈文灯、王长喜、任汝芬,都在虔诚的读着。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那个和自己一起走过大学的女孩,忘记不了打完球她给冷的凉开水;忘记不了她偷偷给自己洗的臭袜子和叠的整整齐齐的衬衣,也忘记不了最后和她无奈的分手。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毕业前的海报栏里总贴满了卖电脑的海报,看海报时总有一种毕业生在出卖自己岁月的感觉。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做毕业设计时的通宵达旦。一个个都变成超级用功的学生,可以不吃不睡的编程、画图、写论文。似乎在那几个月的时间自己学的东西比在大学的其他的三年都要多的多。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在最后的日子最后一次在图书馆看到那个外系的女生,看到的那个自己偷偷看了四年但一直没能鼓起勇气表白的身影,随着毕业这个美丽的身影永远留在美丽的记忆中,那句从未说出口的话也就永远的留在心里,但心中总想在若干年后的校友聚会中能再次见到那个身影。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那个晚上,一个喝醉了的男生在女生宿舍楼下大声哭泣的声音,也忘记不了那个始终没有下楼的女生。 我们忘不了。忘记不了最后的岁月里。女生宿舍楼下,那些帮女孩子打水回来的男生们在宿舍楼下久久不肯离去的身影。
陆涛把灯打开,向南和华子在门口儿脱鞋。陆涛没脱就往里走,两人一看,又相互看一眼,连忙把鞋重新穿上,跟着他往里走。
陆涛把所有的灯都打开,华子和向南看了一个又一个房间。
华子转进一个房间自言自语道:"陆涛,你行啊!"
向南追到陆涛身后:"绝对不能让杨晓芸看见!我告诉你,她从这儿出去以后,肯定觉得我们住的地儿是狗窝"
华子走回来,一拍陆涛的肩膀:"没什么可说的--陆涛,你抄上了"
"可我怎么一点也不高兴啊。"
向南一听急了:"陆涛,把这句无耻的伤人话收回去吧!你都这样了,还不高兴,那我们还有什么盼头儿?"
"可我确实不高兴。"
"华子,你别理他,他的意思是,如果夏琳在这儿,天天夸他,说他多有才华,多优秀,那他才高兴,咱俩说的不算--重色轻友!"
"我有那么矫情吗?"
向南和华子同时使劲点点头。
陆涛翻了翻白眼儿,长叹一声。
华子对向南:"这就叫失去自我。"
向南点点头:"咱以后得记取他的教训,人啊--知足长乐。"
"向南,我不同意你那颓废的人生观,完全是一种变相的失败论--有一点你得向陆涛学,叫做永不知足!"
向南不服:"永不知足的人弄不好就永不高兴,我敢学吗?不过话说回来,华子,你说我这种知足长乐的人怎么也不太高兴啊"
"你自己反思去吧!"华子说着,再次走到陆涛身边,"你和夏琳就是在这儿分手的吧?"
陆涛点点头,沉痛地说:"分手现场之一。"
华子也沉痛地说:"估计夏琳被你气疯了。"
陆涛一把拉住华子:"你怎么知道?"
"这还用说?"
"为什么?"
"你想啊,你是一设计师,她也是,你是高材生,她也是,你帅哥,人美女,起步儿差不多吧?怎么毕业几年以后,你就买下这样的房子,她怎么买不起?"
"没错儿!陆涛,你这一步走得也太错了,激起了她的仇富心理,愤怒加上自怜,不跟你翻脸才怪呢!"向南跟着说。
"可我是为了她才买的!"
"等会儿等会儿,陆涛,你别忘了,人夏琳最早跟你好,可不是为了享受你的胜利成果,那会儿你连儿胜利的影子还没见着呢!"华子说。
"那她想什么?"
华子加重了语气:"我推测,人家跟你好,是因为见到一个好对手,惺惺相惜,是因为跟你一起混更有挑战性,这好比人家打算和你一起去跑人生,谁知道刚一起跑,你伸脚把人家绊一跤,然后你"刷刷刷"地跑没影了。人家在后面奋力追你吧,你非但不拉人家一把,还时不常地回过头来向人家炫耀你跑得多快,跑步姿势多好看,你说人家能怎么样?"
向南点点头:"人家不追你了,退出比赛,不玩了!"
陆涛急了:"夏琳哪儿至于呀?"
向南也急了:"你傻啊你,要换杨晓芸没准儿就不至于,夏琳肯定至于!你以为天下的自大狂就你一个啊,夏琳这种付出型的姑娘,她恨不得亲手给你买这么一套房才高兴。我告诉你,当她没有东西可付出的时候,她就不自信了,因为她觉得自己对你不重要了,你那么强,只能让她自卑压抑,最后只好一走了之。"
陆涛一跺脚:"有道理!"
华子一指向南:"接着说!"
向南来劲了:"对夏琳这样儿的,你得支持她,给她一个发展空间,让她有机会实现自我,这样她才有东西向你付出,最好什么都让她控制着,这样,她待在你身边儿才舒服。"
陆涛看着向南笑了:"有道理。"
华子也笑了。
向南诧异地问:"你们笑什么?"
"分析得斩钉截铁、头头是道儿--不过向南,说谁呢?夏琳还是你?"华子坏笑着说。
"看着你把自己内心深处最强烈的诉求都呼吁出来了,我们能不笑嘛--"陆涛也说。
华子踢了向南一脚:"哎,向南,真没看出来啊,你对哥们儿这么抠门儿,悄悄摸摸还付出型的呐?"
陆涛一拍向南肩膀:"看来,你对自己认识挺清楚的嘛--不是人家杨晓芸欲壑难填,而是你自己两手空空啊!"
"这么年轻就敢结婚,挑上家庭重担--哎,向南,人家是雪上加霜,你是寒酸外加辛酸,唉!怎一个酸字了得!"华子冲向南挤眼睛。
向南倒吸一口凉气,结结巴巴说:"你们俩太孙子了,趁哥们儿对你们一腔热血的时候,反过来分析哥们儿--这也太孙子了!"
陆涛和华子哈哈大笑起来。
陆涛新居地下车库,三个人说着话走向自己的车,依次打开门钻进去。
向南惊叫起来:"哎,陆涛,送到这儿就得了。"
陆涛冲两人摆摆手:"我饿了,宵夜去吧,反正现在我对自己的伟大幻想也土崩瓦解了,就和你们同流合污算了"
华子也一摆手:"同意!哎,跟我们说说,你以前把自己想得有多牛?"
陆涛大喊:"不说!"
"别啊,说出来让我们嘲笑嘲笑嘛!"向南说。
"你们在后面跟着我!"陆涛说罢钻入车内。
三辆车开到东直门的一个火锅夜店,依次停下,三个人依次下车,钻进夜店吃火锅。
陆涛用筷子敲着桌子:"先说好了啊,这火锅吃完了谁也不许走,谁走我跟谁回家,反正我不想一个人待着。你们不是把哥们儿的自私都给分析清楚了吗?正好我趁这机会展示一下自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