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明
台湾乌龙茶源于福建,但是福建乌龙茶的制茶工艺传到台湾后有所改变,依据发酵程度和工艺流程的区别可分为:轻发酵的文山型包种茶和冻顶型包种茶;重发酵的台湾乌龙茶。乌龙茶是台湾茶业发展的肇基者,台湾的植茶面积23000公顷,年产茶叶23000公吨,乌龙茶的种植面积占45%,
即达10000公顷;乌龙茶年产量占65%,即15000公吨。乌龙茶是台湾的主要茶类。台湾茶业的发展,只有二百多年的历史,茶叶一直是台湾的重要经济产物,为台湾的经济发展建立了不可磨灭的功绩。
台湾的命运曲曲折折,历经不同阶段的移民,不同背景的政权统治,台湾岛在未开发前,孤悬海外,除了少数原住民外,是沿海渔民、流亡人士的栖护所。十五、六世纪西方帝国主义入侵,先有荷兰、西班牙的分占台湾南北,又有英国、日本两国不断觊觎,到了17世纪中叶(1661年),明朝遗臣郑成功驱逐了荷兰人,收复了台湾,在郑氏23年的统治中,汉人为台湾的开发奠定基础。
1683年清朝政府统一台湾,大陆沿海的同胞以各种方式纷纷移民而来,直到1895年日本割据台湾为止。在清政府212年的统治期间,台湾人口大量增加,台湾茶叶也因此根植下来。1810年(清朝嘉庆15年),福建茶商柯朝,将茶籽试植台北县,获得成功,于是台湾植茶就此传播开来。1858年(清朝咸丰8年),英法联军攻击中国,迫令缔结天津条约,规定台湾府为国际通商口岸,当时的香港英商怡和洋行(Jardine Mantheson & co.)曾派人到台湾来收购乌龙茶的粗制品。?
1868年(清朝同治7年),英国商人约翰杜德(John Dodd)深感台湾粗制乌龙茶,每年运往福州从事加工精制,再行包装以备运销,诸多不便。因此杜德氏乃聘请福州茶师,购进制茶器具,来到台北,从事乌龙茶的精制试验,获得成功,隔年,1869年(清同治8年),杜德氏将127860公斤的台湾乌龙茶以福摩沙茶(Formosa Tea)的标记,装载了两艘帆船直航美国,大受欢迎,这是台湾乌龙茶首次运销国际的第一人。
1873年(清同治11年),台湾乌龙茶蓬勃发展,五家洋行在台北争购乌龙茶,使台茶售价节节升高,每60公斤乌龙茶从15元跳升到30元。当时台北一般茶商,莫不利市三倍,因而刺激各地之茶农,更加努力增加茶叶生产,开创了乌龙茶的黄金年代。据连雅堂先生所著《台湾通史·农业志》中:“夫乌龙茶为台北独得风味,售之美国,销路日广,自是以来,茶业大兴,岁可值银二百数十万圆,厦汕商人之来者,设茶行二三十家,茶工亦多安溪人,春至冬返,贫家妇女拣茶为生,日得二三百钱,台北市况为之一振。”?
1881年(清光绪7年),台湾乌龙茶遭受世界茶业不景气影响,再加上台北之五家洋行认为台湾乌龙茶价格昂贵,无利可图,乃中止收购,致使乌龙茶有行无市,陷于困境,号称清代乌龙茶业之“碰壁时代”。当时,台北一般茶商,鉴于乌龙茶之市况,日趋不景气,于是迫不得已,将台北大稻埕一带之滞销乌龙茶,大部分运往福州,改制“包种茶”,普通称为“花香茶”。而福建泉州府同安县人吴福源先生,亦渡海来台,独资经营“源隆号”茶庄,开始制造这种具有花香的包种茶,此为台湾乌龙茶改制包种茶之由来,台湾从事包种茶制造之先声。不久,泉州府安溪县的商人王安定、张占魁两人合办“建成号”茶庄,从事经营包种茶之贩卖。包种茶在台湾也就渐渐与乌龙茶并驾齐驱了。
清代台湾经营茶业者,设馆收购茶叶,称“茶馆”,茶馆的重要地位仅次于茶农,盖以当时台湾之茶馆,不单为毛茶的收购者,而且也是加工精制者,负责毛茶的收购再行 加工精制,也经营外销箱茶的制造。茶馆又分两种:一为从事乌龙茶的茶馆称“番庄”;一为从事包种茶的茶馆称“铺家”;另外,兼营乌龙茶和包种茶的茶馆,称“乌龙包种茶馆”。
1895年(清光绪21年),日本统治台湾以后,台湾乌龙茶的市场已经大大不如从前,代之而起的是具有花香的包种茶。危机也是转机,乌龙茶为求解脱困境,逐渐在制造技术上求突破,彰显出乌龙茶的特色,于是以四分之三发酵的制造方法,具有果香味做为乌龙茶的主要特色,市场的反映很好,乌龙茶再度得到市场的肯定。而高级乌龙茶所特有的熟果香气,带有蜂蜜甘的滋味,外形黄、白、红三色相间,犹如婉约的“东方美人”,若加上一滴白兰地酒,更是芬芳迷人,因此,又称为“香槟乌龙茶”、“东方美人茶”。到了1923年,三井公司更设立新式工厂,专门制做四分之三发酵的乌龙茶,销往美国,颇受欢迎。
台湾茶之初期发展史,唯独乌龙茶发其光辉。其后,虽有后起之包种茶,继而走红之红茶,随后抬头之绿茶,但历经百年,乌龙茶犹仍稳占台湾四种茶叶外销之首位,永不凋谢,实乃台湾茶中之寿星。乌龙茶自1869年输出区区数万公斤之后,到1879年,不过十余年,就一跃输出达五百余万公斤,至1885年竟突破八百余万公斤,到了1893年,达到最高峰,总计983万余公斤。直至1920年,台湾乌龙茶的外销始暂挫于包种茶,虽然如此,但乌龙茶文化对台湾社会的影响是巨大且深远的。
自从二次世界大战爆发,以至战争结束,台湾光复至今五十年来,台湾茶业以外销为导向的茶叶生产,发生了旋乾转坤的变化,外销市场节节倒退,至1990年以后台湾茶叶生产已不足供应内需市场,每年要靠大量的对外购买茶叶来满足岛内市场。但,在这种情况下,台湾的茶叶对外贸易史仍然没有中断,乌龙茶每年仍维持有一千多吨的出口量。
“南糖北茶”,台湾制茶最早发祥地的大台北地区已有两百多年的种茶历史,缔造台湾长期经济发展可说功不可没。尽管罐装茶品近年不断挟强势广告,逐渐侵吞便利商店原有的西洋碳酸饮料版图,但台北县市至今仍保有数千家传统茶行,还有介于传统茶馆与西式速食茶品之间,迅速崛起的精致茶餐茶饮大型连锁企业,而且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大台北地区已悄悄出现许多新茶家,它们摆脱了以往予人刻板印象,晦涩与小格局不见了:动辄百万以上的装潢、进口的橱窗与灯饰;茶品也从过去的刻板包装改为旗帜鲜明的企业识别系统,充满文化气息且创意十足。明快的节奏绝对跟得上台北瞬息万变的流行脚步,甚至还堂而皇之地进驻五星级酒店,与名牌精品比邻而居。它们之中无论老店新开或新锐崛起,无不卯足了劲带动台北新的饮茶文化,有人称之为“新茶主义”。
“一顿饭下来,我怎么逗她,她都不大答得上腔来,一味含糊的应着。倒是郭轸在一旁却着了忙,一忽儿替她拈菜,一忽儿替她斟茶,直怂着她跟我聊天。”台湾作家白先勇的小说《台北人》中,不时可以看到茶的影子。台北,一座现代而传统的城市,虽然咖啡馆是台北人的第二个家,但茶,未尝不是台北人生活后花园的一大主角。充满创意和生活情调的茶馆,是台北一景。
在喧闹的大都市台北,你要想找一处清静的所在,几乎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去茶馆,这也许就是台湾的茶文化在咖啡可乐盛行的今天仍能负隅独尊的原因之一吧。拨开繁忙的都市人群,寻一处优雅僻静的茶馆,坐下来斟上一杯馨茶,一切凡尘俗务任其埋没在茶香中了。
龙应台曾说:“台北市有五十八家星巴克,台北市只有一个紫藤庐。全世界有六千六百家星巴克,全世界只有一个紫藤庐。”在台湾,最具有传统的茶座当数台湾第一座称为典范的茶艺馆——紫藤庐。紫藤庐坐落的建筑物已有80多年历史,因屋前有3棵老紫藤攀缠而得名。由于2层高的日式古老楼房被绿荫掩蔽得太彻底,以至于走到茶馆的大闸外也辨不清茶馆在哪儿。显然,位处交通繁忙的新生南路的紫藤庐没有被城市烦嚣侵扰丝毫,于是安心地踏小石路步入绿荫更盛的静谧庭园。
走进茶馆大厅,这里的景致颇为幽雅,特别是靠窗的位置,晌晴天,园中的老紫藤把过猛的阳光滤过,余下散碎的柔光透过落地大玻璃洒满全身,照得人暖洋洋的;再看园中一片绿意盎然,流动的水和鲜活的锦鲤让人陶醉。
台湾的茶道素有“闻香”这一环。拿起一杯茶时先别喝,应深吸一下,把茶香吸进去,身心也就自然放松了。不过要真正达至放松,还得在喝茶的过程中加进想象力。店主周先生便建议茶分三口喝:第一口和第二口纯粹让茶慢慢滑入喉咙,感受它的茶味。关键在第三口:“这时候,你的眼神从面前那杯茶移开,投向无限远的地方。一瞬间,茶的芬芳、甘甜会把你带到遥远的景致。如果你喝的是西湖龙井,或许就真的看到了江南秀丽的风光。
台湾人喝茶喜欢以小点心伴茶,一般所见都是乌梅、瓜子、豆干等等。配茶点心也有讲究,比如淡茶要配淡点心,像阿里山包种茶就配奶冻或者只有秋季才供应的新竹柿子干等;浓茶配味道重的糕点,如冻顶乌龙配枣泥糕。点心和茶的口味由淡而浓,要循序渐进去品尝才不致影响味觉。品尝两种茶之间,要小口小口地吃点心,细尝点心之味,切忌一口点心一口茶,这样不但浪费好的茶叶,连各式点心的独特口味也给模糊掉了。
除了传统的台湾茶以外,不得不提到属主流茶饮之一的花草茶。花草茶由欧洲传入,在台湾发展不过10多年的光景,但这股源自天然,有健康疗效的喝茶风却渐渐形成一股势力。单就台北,花草茶专卖店已有10多家,而咖啡店兼卖花草茶更是常见。坐落于忠孝东路一条小巷里的“山家小铺”除了提供各式花草茶外,举凡与花草茶或花草有关的产品亦一应俱全。一入店,看见放在大玻璃瓶里的干花草一排又一排很壮观,未喝茶己闻到一室花香。室内布置成田园小屋一样,最抢手的是靠近落地大玻璃的数张小圆桌,坐在那里可以无遮无挡地观赏街景,一边呷花草茶,一边看窗外路人脚步匆匆。而茶馆里不管是店员还是客人,大家都安安静静,说话声压得低低的,即使桌椅靠得近,也各有一片天地。
位处台北文山区指南路的“猫空”是一个喝茶好地方。猫空位处山上,整个山头遍布几十间茶寮,在青山头品茶,田园气息浓厚,味觉和视觉都得到享受。20多年前,“猫空”还属偏远落后地区,自从被定为观光茶园后,来买茶、喝茶的人日渐增多,从前只有数间茶寮的猫空,一下子兴旺起来。幸好整个山头地方辽阔,容得下几十间茶寮之余,仍保留那一份纯朴气质。到猫空喝的不只是茶那么简单,还有山清水秀、绿树林阴那种山林之间的灵气。
“猫空”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原来与该处的地形有很大关系。话说南溪流过猫空山区时,溪水夹杂大量砂石冲刷而下,年深日久,溪床上被磨出不少椭圆形或园形的洞穴,地质学上称之为“壶穴”。早年当地居民以台语发音,称这种凹凸不平的“壶穴”为“了康”,发音近似普通话的“猫空”,于是“猫空”一词便一直沿用下来。
还有“寒舍”。“寒舍”是一间隐藏在山谷的茶居,从那里越过青石小径,可以看见山谷开垦成一级一级如梯田的模样,竹树、茶花、梨园错错落落;小猫闲适地在脚边走动,淙淙的溪流声响韵律有致,自然的田园气息笼罩了整个茶居。“寒舍”采用自助式经营手法,客人选好茶叶后,便可自由地去提热水泡茶、买小吃等,自由得如在家里一样。一般台北人都喜欢喝茶,对茶艺多少有点认识,基本的泡茶步骤已掌握得到。但对于初泡茶者,店家也很乐意指教。
温润、绵长、细密的茶脉融进了台北,以至一说台北,总有一种文艺腔在耳畔,而小清新总是不断涌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