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明初的开国制度
1 、政权机构的改革
①废中书省、丞相制和设立内阁
②改行中书省为三司鼎立
③健全司法监察机构
④设立锦衣卫特务机构
⑤分割大都督府为五军都督府
2、创立卫所加强军事统治
3 、编定《大明律》
4 、学校教育和科举制度
5 、加强对民间基层的控制管理
6 、整顿吏治严惩贪官污吏(重重肃吏治)
7、镇压反对势力树立皇帝权威(屠杀功臣)
①胡蓝之狱
②限制和打击豪强大族
③特务政治与文化专制
二、从“靖难之役”到仁宣之治
1、靖难之役
2、永乐政局
3、仁宣之治
三、明朝前期社会经济的恢复
1、恢复社会经济的措施:
明初的经济十分凋敝,犹以中原为最。山东、河南竟“多是无人之地”。为了恢复发展生产,明初采取的主要措施有:
①继续改善劳动者的地位。
② 鼓励垦荒屯田的土地政策。
③明太祖还以强制命令督促农民进行经济作物种植。
④大力兴修水利。
⑤明初重视地方仓储建设,规定地方州、县各置东西南北四所“预备仓”,
⑥推行了一些有利于工商业发展的政策。
2 赋役制度
3 社会生产力即(社会经济)的发展:
明朝前期恢复社会经济的措施取得了显著成就。
①史称:“洪(武)、永乐、熙、宣德之际,百姓充实,府藏衍溢,盖是时……上下交足,军民胥裕”。元明这际战乱造成的户口减少等问题逐步解决:首先户口由洪武十四年的 1千余户增至26年的1600万余户;口由洪武14年的5980余万增至洪武26年的6千余万。永乐元年(1403),口数更达6660万。
其次,垦田数字增长更为显著。洪武时大力推行垦荒政策,全国垦田数逐年上升。(见教材)洪武七年( 1374年)92万余顷;十二年增加27万余顷。(洪武元年到13年,新增180万余顷。)二十四年时,全国官民田数为387.4万余顷,其中一大半是明朝建立以来新开辟的耕地。
其三,由于粮食总产量的提高,明廷税粮收入也在逐步上升。洪武 14年,全国征粮2610余万石;26时增至3279万石。12年间增加600多万石。屯田收入由洪武后期的500万石到永乐时已达2345万石。一时“府县仓廪蓄积甚丰,至红腐不可食”。在朝廷提倡督促下,经济价物的种植也有很大发展,特别是推广棉花种植的成就最为突出。布帛、丝绢、棉花绒等成为国家财政收入的重要组成部分。每年所收折色钱也由洪武时的400余万锭增至永乐后期的1500万锭。
②手工业也大为发展。官营手工业主要有矿冶、造船、制瓷、织染、军器、制盐等行业,生产规模大、分工细,人身依附关系比元朝缓和,南京城北龙江船厂和太仓刘家港是当时的造船基地。郑和下西洋的船多半是龙江制造的。此外,潮州、广州、漳州、泉州、福州、明州、山东临清、登州、河北直沽、辽宁金州、海州等地,造船业都很发达。北京的宝源局(铸钱)、军器局、铸钟厂、苏州的织染局、景德镇(景德镇的瓷器见书 P252-253)的御制瓷厂等都用大批工匠。私人手工业方面主要有矿冶、制瓷、织染等。突出的是棉纺织业。初由官办设13处铁冶所。洪武28年,改为民营税1/15。官矿衰、民旷兴。产量在以永乐到宣德升7倍。
③商业发展城市经济繁荣。明初整顿驿站,设立递运所、急递铺等官方交通设施,永乐时疏通运河,均为商业发展创造了便利条件。除南、北两京处,江南的苏州、杭州,运河沿岸的淮安、济宁、临清、德州等地,都成为比较著名的城市。宣德时,全国 33个城市增收商税,府、州县皆有税课司、局,反映出商业逐渐繁荣的情况。
四 明朝前期流民现象的普遍化和流民暴动
1 土地兼并、赋役不均。
2 流民普遍化(英宗正危机,流民已遍布全国,多达数百万成为一个困扰政府的一个严重的社会问题。
3 叶宗留、邓茂七起义。
第三节 明中后期的政治、经济和社会危机
一 明中期社会矛盾和社会改革
1 宦官专权:
2 首辅专权与内阁纷争
3 边防残破
4 土地兼并与流民失业
5 农民起义
二、张居正改革
明中期社会矛盾进一步发展,嘉靖中期以后政府财政长年亏空,变本加厉催征搜刮的结果,非但不能改变“匮乏之极”困境,反而愈发激化阶级矛盾,陷入“神运鬼输,亦难为谋”,濒于崩溃的深刻危机之中。倘不采取有效措施补救,“元末之事可为殷鉴”,除非“得磊落奇伟之士,大破常格,扫除廓清,不足以弭天下之患”。张居正改革正是在这种形势下,地主阶级改革派力图缓和矛盾变法自救的产物。
张居正(字叔大,号太岳),湖广江陵县人,嘉靖二十六年( 1547年)进士,穆宗隆庆元年(1567年)入阁,次年上《陈六事疏》,提出省议论、振纪纲、重诏令、核名实、固邦本、饬武备六条改革方案,未被采纳。隆庆六年,穆宗病故,继位的神宗仅只10岁,内廷由慈圣皇太后主政,外廷由高拱为首辅。不久张居正结纳宦官冯保,排斥高拱,当上了内阁首辅。张居正遂以首辅的身份“任法独断,操持一切”,毅然在全国范围发起一场力挽狂澜的变法革新运动。使明王朝的统治一度出现中兴的景象。
1、整顿吏治:整顿吏治既是改革本身的一个重要内容,又是关系到整个变法革新能否启动并取得成功的前提。张居正认为“致理之遣,莫急于安民生;安民之要,惟在核吏治”,明确把“核吏治”当作“安民”、“治理”的前提。他一开始就围绕“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一号令”等方面,大刀阔斧进行整顿,以刷新振举“纪纲不肃,法度不行,上下务为姑息,百事悉从委徇,以模棱两可谓之调停,以委曲迁就谓之善处”的颓风。惟有加强集权,重诏令,振纪纲,方能“张法纪以肃群工,揽权纲而贞百度”,革新法令才能畅行无阻。张居正强调治理天下须“悬法于众”,以法理政,坚持“刑赏予夺,秉持公道”,以振扬风纪,使天下信服。厉行整顿“严其约束”的结果,使得“九围之人,兢兢辑志;慢肆之吏,凛凛奉法”。提高行政效率、朝令夕行,也是整顿吏治的重要内容。为了建立有效的考核考绩制度。张居正于万历元年(1573年)创设颁行考成法,考成法的精神是“立限考事”,“以事责人”。即由各部衙制定一式三份收发文簿,分别留部作底本、送六科备注、交内阁查考。据其道途远近、事情缓急,“定程限,立文簿,月终注销。抚按稽迟者,部院举之;部院容隐欺蔽者,六科举之;六科不觉察,则阁臣举之。月有考,岁有稽”。“误者抵罪”使每件公事落到实处。明初定制,六部和六科均绕过内阁直接向皇帝负责,张居正行考成法加强了内阁事权,由内阁通过六科、都察院控制六部,而各省抚按则听命于六部。最终从中央到地方各级机构都由内阁控制,从而加强中央集权,使内阁成为变法的中枢。从内阁——六科——六部——察地方藩、臬等司及私按两官;再以两司察州、县官。层层督察,从而形成一个从内阁到地方官逐级督察的严密的考核考绩制度。为排除宦官干政,他还专门告诫冯保“裁抑其党,毋与六部事”,从组织机构上保证新法畅通。这种由三个机构互相监督定期审核各级官僚政绩施行赏罚的做法,有力地提高了办事功效。张居正整顿吏治,务求法之必行、言之必效,取得了明显成效,如傅维麟《明书》所赞扬的,虽“万里之外,朝下而夕奉行,如疾雷迅风,无所不披靡”。所有官员,百事惟谨,使政风大变,由于行政效率提高,地方官皆按期定税,缓解了最吃紧的财政困难。张居正称:“近年以来,正赋不亏,府库充实,皆以考成法行,征解如期之故”。
2、(边防新政):整饬边疆 “外示羁縻,内修守备”,是张居正推行边防新政的指导方针。“内修守备”的重点是,加强北边防务,提高军事抗衡能力。为此相继起用在东南抗倭立大功的谭纶、戚继光、王祟古、方逢时、李成梁等著名边将,主持蓟镇、宣府、大同、山西和辽东边务。并在积极操练兵马提高军队战斗力的同时,大力加固增设城防,修筑明长城。明长城不但在重点设防地段用砖石砌筑,内填泥土石块,十分坚固;而且形制结构也更趋完备合理。戚继光于蓟镇边垣创建1300余座空心敌台,“下发火炮,外击敌贼,贼矢不能及,敌骑不敢近”。为提高长城防御体系的整体实力,又于战略要地加修双城乃至多道城墙,增修辽东边墙,加强对侧翼、纵深和外围间隙地带的防御。隆庆年间,张居正虽然不是首辅,但他实际上主持了北方边务。除了奏请任命有功之臣担任北边守将之外,针对明朝自永乐以后,军政方面主管官员都由科举出身的文人担任,而且边防军政受到由都察院派出的巡抚、巡关御史以及监军宦官的监督和制约。这种做法对于控制军队、防止割据具有一定的作用,但也降低和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尤其是监察官员制肘太多,使带兵的武将无所作用。为了提高军队的战斗力,必须赋予军事将领“专断”的权力。于是张居正奏请穆宗赋予边将更多主动权,大大提高了战守能力。
张居正在加强战守力量的同时,又积极寻求改善蒙汉关系。张居正的“外示羁糜”,是在“内修守备”的前提下,力争改善汉蒙关系,积极加强友好往来。隆庆四年( 1570年)冬,俺答汗爱孙巴噶奈济因家庭纠纷,愤而出走降明。宣大总督王崇古和大同巡抚方逢时力主安抚优待,以此为契机改善明朝与蒙古各部的关系。张居正立即指示厚礼接待,并抓住时机,利用鞑靼部的矛盾,力促俺答改弦更张,实现议和。俺答在“约诸部入寇”未能得利,军事上无法取胜,而经济上又迫切需要换取农耕区产品以补自身单一经济不足的情况下,被迫“使来请命”,乞封议和。隆庆五年明廷诏封俺答为顺义王,分别授予俺答属下65人都督、指挥等官职。双方还议定开放多处互市市场,最终达成“隆庆和议”。张居正的边防新政取得巨大成功,从此“戎马无南牧之儆,边氓无杀戮之残”,每年“所省征调费不啻百万”,长城沿线出现了“六十年来,塞上物阜民安,商贾辐辏,无异于中原”的兴旺景象。
万历初年,张居正为首辅,更加强了“内修守备”的工作。一方面他以“积钱谷、修险隘、练兵马、整器械、开屯田、理盐法、收塞马、散叛党”八事督课边臣,务必使边防军事落之实处,行之有效;另一方面,知人善任,大胆任用堪当一面的将领全权处理边防事务。在张居正执政及其以后的二三十年间,北边没有发生过大的战争。
3、兴修水利:明朝的财赋供应地主要在江南,南粮北运,以漕运为便。但是,自正统以后,黄河屡屡溃决,给漕运带来了很大困难。隆庆万历之际,由于黄河溃决,运道堵塞,曾经恢复过海运,但以失败告终。海运失败,运河又成为必治之道。在万历初年,黄河年年泛滥,淮扬间湖堤溃毁,运道难通。由于黄河的长期泛滥,水势分流,黄河故道泥沙沉积,尤其是入海口,水流不畅。因此,黄河入海问题成为最关切的问题。如何疏浚入海河道,有两种意见。张居正采纳了季训的意见,用一年半时间,修筑黄河到淮河的堤坝,有效地抑制了黄河泛滥,使漕运畅通,同时,使多年的弃地复变为良田。潘季训的治河办法,对其后数百年的江工都具有深刻影响。
4、清丈土地:嘉靖、隆庆时期,边疆军费消耗巨大,皇室贵族又奢侈浪费,造成明朝多年来财政入不敷出、国库空虚的局面。张居正当政后,首先是裁减冗官冗费,尽量压缩政府开支。对皇室的奢费,也据理力争,尽量控制。张居正在整顿财政方面,大力贯彻量入为出、节省开支的原则,对缓解财政危机有一定作用。但是,节流只是一种补救措施,要从根本上解决国家的财政危机,还要开源。重点是整顿赋役。
5、经济改革:推行一条鞭法整顿赋役制度、扭转财政危机是张居正改革的重点。明中叶由于土地兼并、隐漏,人口逃亡流失,户田二籍混乱失真,“豪民有田无粮,穷民摊派受病”,朝廷控制的田亩、人丁日益短缩,财源祜竭,所谓“私家日富,公室日贫,国匮民穷,病实在此”。针对这种弊端,张居正于万历六年(1578年)或八年对“天下田亩通行丈量”,总计田数7013976顷,比明初还少100余万顷。主要目的是复旧额。较弘治时期多出300万顷。其中虽有部分因官吏改用小弓丈量以增加田额的虚报浮夸之处,但也确实清查出相当一部分豪强地主隐瞒的土地,清丈使“小民实被实惠,而于官豪之家殊为未便”,所以遭到反对。但有利于改变赋役不均状况,使得“粮不增加而轻重适均,将来国赋既易采纳,而小民如获更生”。
三、明后期的社会危机
1 明后期社会矛盾的激化
2 东林党议
第四节 明朝中后期社会经济的发展和变化
一 农业的增长和发展
1 粮食产量大幅度提高
明代嘉靖、万历时期社会经济迅速发展,尤其是长江流域为中心的广大南方地区,人口繁衍,土地开发,商品市场更加繁荣。无论农业生产工具还是生产技术都在前代基础上得到进一步提高。农耕工具增至 122种,渐臻完备。明末徐光启著《农政全书》反映了在生产技术和经营管理上的进步,成为这一时期农业科技发展的突出标志。在此基础上农作物产量明显提高。福建(闽江三角洲)、浙江(长江)等地水稻早晚间作,一年两熟,广东(珠江)甚至出现三季稻,“连岁三四收”。水稻品种繁多,占城稻等优质稻得到推广。江南水稻一般亩产二三石,有的高达五、六石,甚至个别地方岁收以“亩入十石为上功,七石为中功,五石为下功”,产量相当可观。北方、北直隶地区也开垦了更多的水稻田;山东、河北、陕西的关中等地区,麦、豆、玉米或谷子或黍或稷的二年三熟制已成为一种基本耕作制度。明代轮作夏种技术的普遍应用,大大提高了粮食亩产。(清前期在江南一带大面积推广双季稻,产量继续提高,湖广的黄梅、荆州以及浙江、福建、四川的某些府县,上田亩产至五六石或七八石。)除稻米外,明清时期北方黍粟类产量也有所提高。特别是玉米、蕃薯等高产作物的引进和推广,意义更为重大。蕃薯原产美洲,明万历年间传入中国,开始在闽粤、江浙四省种植,因其耐旱且高产,口味也好,“不与五谷争地,凡瘠卤沙田勺皆可以长”,逐渐向北移植,至清代已推广到全国,“每亩可得数千斤,胜种五谷几倍”。原产美洲的玉米(正德以前即传入中国),也于明嘉靖年间经由中亚传入我国西北,并逐渐移植内地,并未受太大重视,明后期,主要在西南和东南少数分散的地方种植,并渐渐成为山区人们生活的主要粮食作物。在明末,它成了长江中上游流域山地,尤其是汉水流域山区的重要粮食作物。清代于全国范围普遍种植,“种一收千,其利甚大”。粮食产量的大幅度提高,对于减轻人口增长压力、增强抗灾能力起到积极作用;并有可能提供更多商品粮,有利于发展经济作物,为农业人口流向手工业部门创造条件。
2 粮食生产区扩大:(长江中游、汉江流域)
明代前期,淮河流域、湖北平原由于长期社会动荡,人口较为稀少,大量土地未被开垦。整个西南山区,广东、湖广的相当一部分,淮河流域和部分北方地区,还有未加系统开垦的可耕地。明中叶,北方地区的农民困天灾人祸(如黄河多次泛滥)纷纷从河南、山东、淮河等地迁出,他们中一部分迁到江浙江、福建、广东等省的山区,一部分则来到江汉平原和洞庭湖周围。也此同时,江财、江西、浙江、福建等省的劳动者,也开始较大规模地移居到湖广地区,尤其是江西省人,在湖广地区垦种土地者人数最多。河南山东等地的部分流民,则滞留在汉水流域的荆襄山区,他们在这些地区垦荒围湖,渐渐定居下来,开广耕地,使湖广地区成了明朝新兴的粮食产量。
由于长江下游的江南地区贡漕粮任务繁重,特别是这一地区人口迅速增长,城市居民人口增加,本地粮食已供不应求,而必须仰仗湖广地区的粮食供应。于是宋朝的“苏湖塾,天下足”,变成了明中后期的“湖广塾,天下足”。这是粮食生产格局的一个重大变化。
3 经济作物迅速发展
由于粮食产量大幅度提高和明初奖励种植经济作物政策的引导,明中后期经济作物迅速发展,无论种植面积、品种、产量都有明显提高。除了桑叶、棉花、茶叶、蓝靛、甘蔗、药材、果树外,油料作物花生于明中后期开始引进种植,烟草也于万历年间由吕宋引进闽广,成为明代后期福建地区重要的经济作物之一。(清代康乾时期,经济作物种植面积继续扩展,形成许多以种植经济作物著称的专业地区。例如晚明开始在福建种植烟草,康熙年间已传至湖南、广东、直隶、河南、陕西等省。清前期福建所种茶、腊、苎麻、蓝靛一类经济作物占到全部土地 1/3),烟草占地则至6/10~7/10,对传统农业结构有所突破。明清时期经济作物迅速发展,为手工业生产提供充足原料,其本身大多是为市场生产的商品,商品化程度明显提高。同时相对缩小粮食种植面积,扩大了粮食商品化的范围。
二 手工业的进步和发展
在农业增长和发展的同时,明中后期的手工业,尤其是民间手工业高度发展,无论行业种类、数量、规模、产量,还是工具、生产技术、质量经营方式等都有很大提高。
作为明代最为重要的手工行业纺织业,生产工具较前大有改进。
1 明代手工业进步最有代表性的是棉织业。
2 明代手工业进步的一个突出现象是,嘉靖万历年间民营手工业渐居于主要地位。
3 与此相应,明代官营手工业者的人身依附关系也发生了变化,匠役制度出现互解现象。
三 商品经济的发展和工商型城镇的兴盛
1 商品生产扩大:
社会分工扩大与商品贸易繁荣:明清时期在农业、手工业生产水平提高的基础上,社会分工进一步扩大。这首先表现在民间手工业脱离农业独立发展的趋势更加显著。明中后期江南一些城镇出现专门从事手工业生产的“倚织为命”的机户,如江南濮院镇有所谓“以机为田,以梭为耒”的“机业之家”,嘉兴王江泾镇“多织绸收丝缟之利,居民可七千余家,不务耕绩”,盛泽、黄溪四五十里间“居民乃尽逐绫绸之利,有力者雇人织挽,贫者皆自织而令其童稚挽花,女工不事纺绩而日夕治丝”。各种民间手工业正是在突破自给自足自然经济形态前提下发展起来的。其次地域性分工也日益明显。其中一类是农业生产内部由于水土、气候条件和种植传统不同而形成一些专门或主要为手工业提供原料的经济作物产区;另一种则是手工业生产地区和原料产地之间的区域分工,使手工产品、原料,包括部分农产品成为商品。如松江郡“官民军皂垦田凡二百万亩,大半植棉,当不止百万亩”,而“北方广树艺而昧于织,南土精织絍而寡于艺”,于是“乃棉花尽归商贩,民间衣物率从贸易”。以丝织织锦著称天下的成都,竟然“千里无一株桑”,原料来自“家种桑而人饲蚕”的阆中。社会分工扩大,使各自的产品相互成为商品,彼此成为等价物,并因此形成市场,奠立起破坏自然经济、刺激商品经济发展的基础。
2 商品种类众多:
明中叶以降商品流通扩大,民间贸易活动空前活跃。不但在手工业著名产区如湖州“各直省客商云集,里人贾鬻四方,四时往来不绝”,濮院镇“机杼之利,日生万金,四方商贾,负赀云集”;而且形成一些集散全国各地产品的重要集市场地。北方如北直隶河间府“行贾之商,皆贩缯、贩粟、贩盐铁木植之人。贩缯者,至自南京、苏州、临清。……贩铁者,斑器居多,至自临清、泊头,皆驾小车而来。贩盐者,至自沧州、天津。贩木植者,至自真定。其诸贩磁器、漆器之类,至自饶州、徽州。至于居货之贾,大抵河北郡县俱谓之铺户,货物既通,府州县间亦有征之者。其有售粟于京师者,青县、沧州、故城、兴济、东光、交河、景州、献县等处,皆漕挽;河间肃宁、阜城、任丘等处,皆陆运,间亦以舟运之”。南方即如江西广信府属偏僻的铅山“其货来自四方者,东南福建则延平之铁,大田之生布,崇安之闽笋,福州之黑白砂糖,建宁之扇,漳海之荔枝、龙眼,海外之胡椒、苏木。广东之锡、之红铜、之漆器、之铜器。西北则广信之菜油,浙江之湖丝、绫绸,鄱阳之干鱼、纸钱灰。湖广之罗田布、沙湖鱼、嘉兴西塘布、苏州青、松江青、南京青、瓜州青、连青、红绿布、松江大梭布、小中梭布、湖广孝感布、临江布、信阳布、定掏布、福青生布、安海生布、吉阳布、粗麻布、布坊生布、漆布、大尉竞。小刷竞、葛布、金溪生布、棉纱、净花、子花、棉带褐子花、布被面、黄丝、丝线、纱罗、五色丝布、杭绢、绵绸、彭刘绸、 绢、福绢。此皆商船往来货物之重者”。其间棉花、生丝、棉布、绸缎、纸张、烟草、蔗糖、染料、油料、木材、锡、铁、铜、铱器、铜器、农具、磁器,漆器以及其它手工艺品都成为重要商品.不但有生活资料,生产原料及生产工具也占有相当大比例。而且经济作物和手工业品集中产地对粮食的需求和依赖,还促进了部分粮食的商品化。如福建产糖区,“居民磨(甘蔗)以煮糖,泛海售商,其地为稻利薄,蔗利厚,往往有改稻田种蔗田者,故稻利益乏,皆仰给于浙直小贩”。盛产棉布的松江、嘉定一带,“县不产米,仰食四方,夏麦方熟,秋禾既登,商人载米而来者,舳舻相衔也,中人之家,朝炊夕负米而入者,项背相望也”。
3 白银成为主要货币:
与商业资本活跃:作为交换媒介的货币也发生了一个重要变化。从唐宋以来一直流行于民间的白银,最终取得了明朝政府法定的钞币,成为通行的主要货币。随着商品流通的兴盛,促进了货币经济发展。明初曾实行纸钞,一度禁止民间金银交易,英宗时放松银禁,嘉靖后成为国家货币的主要成分,大数用银,小数用铜钱,实行银钱两本位制。推行一条鞭法后,政府征收的赋税中货币比重加大,田税、商税、手工业税、海关税,包括徭役,大部分用银折纳,官吏薪俸、国库开支也用银支付。更重要的是,市场上的商品也普遍用银计价交易,万历年间“自大江以南,强半用银”,福建地区甚至“虽穷乡亦有银秤”,贵金属已成为通行的十足的货币古因白银广泛流通,供不应求。嘉靖、万历年间通过海外贸易流人大量白银,沿海漳州、泉州一带已通行进口的西班牙银元,一些商品经济发达地区开始用银计算劳动力价格,计时或计件支付佣金。据《农政全书》记载,湖州养蚕 20筐!佣金银1两;缫丝,每日佣金银4分。在商品化程度较高的地方还出现了零星的不完全的货币地租,湖北汉川县就有万历年间农民向地主交纳白银、实物各半的记载。至清前期此类情况已经比较普遍。货币经济是商品经济发展的产物,反过来又提供方便,刺激、推动商品经济进一步发展。晚明上海“标布盛行,富商巨贾操重货而来市者,白银动以数万计,多或数十万两,少亦以万计,以故牙行奉布商如王侯,而争布商如对垒”。同时,白银也成为商人、官僚、地主积累财富的手段,便利于资本集中。(明中后期商业资本异常活跃,商人数量大大增多,他们拥有庞大资本,合伙经商,在各地设立会馆,他们以多缘为纽带,组成商帮,往往形成地域性的商业资本集团,从事全国性的商业活动。万历时,“富室之称雄者,江南则推新安,江北则山右(山西)。新安大贾,鱼盐为业,藏镪有至百万者,其它二三十万则中贾耳。山右或盐或丝,或转贩,或窖粟,其富甚于新安”。山西“平阳、泽、潞,豪商大贾甲天下,非数十万不称富”。徽商、晋商之外,影响较大的尚有江右(江西)商、闽商、粤商、洞庭商、宁绍商、龙游商、吴越商、关陕商、河北武安商等,在工商业发达地区,如“江南大贾,强半无田,盖利息薄而赋役重也”,不再经营土地。他们主要从事贩卖,或贱买贵卖,或长途贩运,大规模批发。有的还兼营高利贷、典当或开设钱铺、兑店及牙行经纪等金融机构,并形成会票制度。有的甚至操纵金融,回钱取利。也有个别商业资本投入手工业部门,加工谋利。这些商帮,在此厉数个世纪中,一直操纵着中国的商业和市场。如有的江西商人“其货之大者摘叶为茗,伐楮为纸?坯土为器,自行就荆湖吴越间,为国家利”。有的徽商雇佣劳力从事铁冶开采,如处士朱云治“从兄贾闽,盖课铁冶中山,诸佣人率多处士长者,争力作以称,处士业大饶”。另有闽商“货潮丝者,往往染翠红而归织之”,在湖州买丝,至芜湖染色,然后运到福州织造。还有一些江南富商大贾“贸丝织缯绮,通贩贸易”,购来原料,直接加工成商品,再行贩卖。虽然从总体看,这种情况还较为零星罕见,但却萌发出一种引人注目的新趋向。
4 商业中心区广泛出现:
工商型城镇的兴盛:商品经济的迅速发展直接导致工商业城镇兴盛。明中后期的城镇经济空前繁荣。首先老城市商业更加兴盛。有一类如北京、南京、苏州、杭州以及诸王封地开封、武昌、潞安等主要因政治、军事因素形成,此刻因工商业兴盛而格外繁华。如北京“天下财货聚于京师”,“四方之人威鳞集焉”。其次,新市镇大量涌现。沿运河的如淮安、济宁、东昌、临清、德州、沧州等,迅速发展为全国著名的商业性城市。由于长江上游的开发,长江在东西交通上的地位日益突出,沿江兴起了芜湖、九江、汉口等城镇,成为商业中心。其中汉口日益成为全国最重要的商业中心。江浙地区的新兴市镇星罗期布。东南沿海,特别是江南地区,经济发达,交通便利,又陆续兴起一批工商业城镇。这些城镇大多是因为拥有特种手工专业以及商业往来频繁而兴盛,成为某种手工产品和原料的集散地,并因此聚集众多牙行、商贾和行会。手工业的比重在城镇经济中明显增加,这是明代中后期城市经济和传统城市经济最大的不同。如盛泽镇“络纬机杼之声通宵彻夜,那市上两岸绸丝牙行约有千百余家,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到此上市,四方商贾来收买的,蜂攒蚁集”。嘉善的千家窑镇则“民多业陶,甓植繁兴,贸迁日伙”。仅江南苏、松、杭、嘉、湖 5府地区,以工商
潮汕人的中秋节有什么习俗?
一 纪元前本区地理景观的变迁
下面,我们所描述的是,中原汉文化直接进入本区以前,也就是本区始建置而统属于中央政府之前的景观变化。我们几乎不可能获得有关这一阶段本区历史的可靠文献,某些地方志书上的点滴记载,大多不过是揣测之辞。我们只能借助数十年来本区的考古发现进行描述。其间免不了要有逻辑上的推断,不过,我们严守着先贤“于其所不知,阙如也”的教诲,力求摒除远离事实的臆想、这一阶段历时相当漫长,我们将它分成两个时期来描述。
新石器时期(距今8000—3500年以前)近几十年来众多新石器时代文化遗址的发现和发掘,使我们有理由相信,在这一时期,本区已经有了十分活跃的人类活动。
距今8000~6000年以前,今天的韩江三角洲平原还是古海湾,在古海湾沿岸和岛屿上,本区的原始居民选择一些临海的低丘台地——例如潮安陈桥沟北、塔下石尾山,澄海内底和南澳象山——做营地,这些低丘台地一般高出水面l0米左右,背面有林木茂密的高丘陵作为屏障,距离营地不远的地方有小河流或者湖沼可以汲水。原始居民在营地附近的山林里采集可以食用的植物嫩叶和果实,用石铲石锛挖掘芋、薯的块茎,用石戈骨矢猎狩鸟兽。他们把被驯养的猪和牛放育在山麓草坡上。他们借助原始的独木舟在海湾中捕鱼,拾贝。海边礁石上盛产的牡蛎,更是他们重要的食物。为了把这种鲜美的食品从坚硬的蚝山中挖出,他们制造出名为“蚝蛎啄”的工具。日月更迭,年复一年,营地附近的贝壳竟然堆积如山。
离海稍远的丘陵地带,在韩江、榕江、练江、龙江的上游和小支流附近的小山岗上,分布着另外一些居住营地。这些营地一般建立在距离河面10~30米的山顶的平台或凹地上,周围有更高的山峰围绕着,向阳而避风。在一些河谷或小盆地,营地比较集中地分布,形成颇具规模的聚居区。例如,在练江支流金溪河中游,方圆2.5平方公里的范围内,本区的原始居民至少建立了10个营地。他们在这些营地生活了相当漫长的岁月,从狩猎、采集过渡到半农耕社会。营地中有用竹子和茅草搭起来的遮风蔽雨的棚寮,有制陶用的小型窑穴,居民们利用营地附近的瓷土和柴草,烧制陶器。金溪河就从营地前面流过。河谷的开阔处,河水潴积在低洼地段,成为小沼。河流附近有些台地已经开垦,种植起山芋、薯类和旱稻;在能够引水的低地和池沼近岸处,也点种下适合水耕的原始稻种。到距今3500年的新石器时代晚期,在上述地带,已经呈现着一派农耕文化景观。
这一时期,本区和浙闽、珠江口之间,沿海交通开始发展起来;交通的发展带来了本区和东南沿海原始居民之间的文化交流,石器和陶器风格方面的某些类同,就是这种交流的结果。
青铜时代(距今3500—2100年前后)这—时期,大约从商代中期延续到西汉前期,可以分成前后两个阶段。
前一个阶段(距今3500—2800年前后),在粤东和闽西南地区,共存着一种被考古学界称为“浮滨文化”的考古学文化,我们倾向于把这种文化所覆盖的区域视为一个小方国(饶宗颐《从浮滨遗物论其周遭史地与南海国的问题》)。在这一个阶段,本区除了继续保持着同东南沿海地区的文化交流之外,在交通方面由于韩江上游汀江、赣江通道的打通,通过江西为中介,同中原商周文化开始有所接触。饶平顶大埔出土的青铜戈,就是这种接触的物证。本区开始进入青铜文化时代。虽然在本区以外的一耻浮滨文化遗址中(例如福建南安大盈寨山墓葬),出土了数量较多的青铜器,包括一些青铜工具;但是,这一阶段,本区的青铜文化并不发达,已发现的遗址中,只有少量的青铜兵器,石器仍然在生活和生产中大量使用。
潮汕地区地理景观的历史变迁 这一阶段,本区的原住民生产和生活方式基本上与新石器时代晚期相同。但滨海地带和诸江河中上游和支流河谷盆地的开发面积比新石器时代晚期扩大了。大型陶器和酒器的出现,说明粮食生产已经有较大的规模,农耕文化景观越发突出;迁移式的耕作方法,在已开发地区造成一些废弃的居址和耕地,并在若干个雨季之后,滋育出次生的丰草长林。植被没有破坏。
后一个阶段(距今2800~2100年),本区经梅江与东江、北江上游地区的交通联系也建立了,公元前355年楚灭越后,有部分越国人沿海路向南迁播,给闽粤地区带来了更为先进的之化。结果,在本区持续了几个世纪的浮滨文化,戏剧性地突然销声匿迹,一种几乎覆盖着整个岭南地区的新的文化类型取代了它。这种新的文化类型以大量越式青铜器和夔纹陶为特征。在本区,这一阶段的青铜器、印纹硬陶和原始瓷器,明显有越国文化的影响。
这一阶段,南迁越国人传播的先进稻作技术对本区的景观产生了很大的影响。由于石器中犁、锄、铲、大型锛等农具和青铜农器的使用,稻作农业的经营规模大大超过前一阶段,榕江中游出现了稻作区。原始的水稻点种耕作制度,也被火耕水耨制所替代。耕作制度的进步,使已经开垦的土地能有更多的产出,定居生活稍有保证。于是,本区的原住民开始建立比较大型的固定聚居点。粮食供应稍为充足,手工制造业也就得到更快的发展。烧陶窑场的规模扩大了;石器制作工场逐渐萎缩,取而代之,从事铜锡铸造的作坊开始出现。与此相应,人们开采瓷土、矿砂为原料,刈草伐木做燃料,郁闭的山林自然环境也留下人类活动的印痕。这一阶段,在本区的景观方面有一点值得提起的,那就是军事气氛的浓烈——近年来出土的众多青铜武器,便是明证。
秦王朝对岭南百越之君的征服行动,似乎未曾波及本区——至少在今天,尚没有十分确凿的材料,可以证明秦人已经到过本区。秦末汉初,南越国自立于岭南,南越的君主赵佗原来是南征的秦人,居南土日久,在文化上已经越化。故其时本区虽属南越辖土,而地处边境,景观上并没有很多变化。
二 纪元前1世纪至公元10世纪本区地理景观的变迁
汉武帝元鼎六年(前111),汉平南越,岭南地区进入了国家版图。从这一时期起,汉文化直接进入本区,本区开始有了隶属中央政权的县郡建置。汉文化的输入,必定造成本区地理景观的变化。但要对这一时期的景观变化进行具体的描述,仍然是一件相当困难的事情:可能获得的有关这一阶段本区历史的文献资料,依然不多,而这一个时段的考古发现甚至比前一时期更少。下面的描述,也只是在忠实于材料的前提下,尽力而为之。这一节,仍分两个阶段来描述。
汉晋南朝时期(前111—600)
来到本地区的中原移民渐渐增加,本地土著汉化程度也越来越深。本区的人口仍然稀疏,生产力水平与前一时期相比,进步缓慢。农业开发所利用的土地仍以台地、低丘和山间盆地为主,稻作农业占有较大的比重。在榕江、练江中上游和韩江中游河谷地段,有较为集中的聚居点。丘陵和同地依然草木丰茂,生活着水鹿、堵獾等食草动物。沿海,盛产鱼虾贝类。这些都成为居民们措取捕获的对象。在本地居民的食谱里,肉类,尤其是鱼虾贝蚌,早就是不可缺少的副食。汉人的移入,为本地区带来了全新的建筑形式。在韩江东溪出海口附近,龟山之麓,新居民利用低矮山岗,平整了几级平台,营造起三合院型的汉式建筑,梁架结沟,夯土墙,瓦顶,高敞堂皇。汉式聚落景观的出现,是这一时期本区地理景观上最大的变化。
晋室东迁,又有中原移民进入本区,这也必然会引起本区的地理景观的变化。由于资料缺乏,我们的描述只能付之阙如。唯一可能指出的是,东晋末,义熙九年(413)分东官郡(郡治在今天深圳南头)立义安郡,这是本地区设州郡一级建置的开始。义安郡领五县,众多的郡县建制,一定会造成聚落景观方面的变化。 潮汕地区地理景观的历史变迁 唐五代时期(600—960)
唐代,潮州开发程度还是很低,生存环境仍旧恶劣。韩江三角洲许多地方还没有淤积成陆。山林茂密,野象成群。韩江和梅江鳄鱼出没,被称作恶溪。中原移民对本地高温多雨的热湿气侯很不适应。一直到晚唐,潮州都是有罪官宦的贬斥地。大历末(779),常衮贬潮州,《谢上表》上有“慰抚海隅,少安疲氓”之语;到元和十四年(819),韩愈贬潮州,《谢上表》也仍然说这里“飓风鳄鱼,患祸不测”,“毒雾瘴气,日夕发作”。
但自从常、韩贬潮以后,本区恶劣的地理景观开始有所改善。由于北方战乱不断,中原人民又纷纷南迁,移民浪潮波及潮州,使本区人口数量较快地增长,经济开发程度也有所提高。水稻成为最重要的农作物品种,韩江三角洲上部连接榕江、练江平原,有一大片稻作区。蕉麻是纺织生产最重要的原料,蚕桑也开始在本地出现。潮州郡城迁建于这一片稻作区的东部。城西葫芦山上,有贞元十二年(796)刺史李宿所建的观稼亭。当年车刺史,倚亭西北顾,大概已经是平畴一望,稻浪翻金了,到晚唐五代,为了捍卫这一片田园,竹竿山下有了堤围的兴筑。本地的陶瓷业开始崛起,潮州城西北的北关窑上埔到城南洪厝埔、竹园墩,集中了成片的瓷窑群。作为陶瓷外销的支撑,本地的海上航运也发展起来。巨舰大舶,可以乘潮上溯到潮州城下。沿海,有了煮盐的盐灶。聚落景观方面,瓦房在本地已经很常见。北宋时,陈尧佐曾经对人说,自从宋璟到岭南任节度使,教人建瓦屋,广州才有瓦屋。岭南各郡都受影响,潮州的瓦屋建得特别多 (苏东坡《与吴子野》)。揭阳新亨发现的唐代大型瓦屋遗址,就是当时聚落景观的一个实例。佛教和道教在本地流播,小北山区的一些岩洞,被辟建为石窟寺,潮州广东的地位日见提高,唐文宗开成五年(840)的敕旨已经说“潮州是岭南大郡,与韶州略同”了(《册府元龟》卷631)。
三 公元10世纪至16世纪本区地理景观的变迁
宋元时期(960-1370)
宋元两代,本区进入全面开发时期。大批中原移民经过闽赣而落籍潮州,人口激增,大量劳动力的进入,促进了本区经济较大规模的发展。
农业技术的进步,改变了本区的地理景观。首先,是出现了一些颇具规模的水利没施。本区西北部和北部,榕江、练江和黄冈河上中游的山间盆地、河谷坡地,建起了陂塘,农业垦殖的规模进一步扩大。在韩江三角洲平原的上部,利用已经淤塞的旧河道,开挖人工河芹菜沟,既可引水灌田,又可疏排积涝。潮阳河溪,乡人挖开山坡,砌石盖板填土,修建了地下涵道,又在涵道上留了18口竖井作通道,以便于清理泥沙杂物时进出。这条水渠,是一个很有特色的人工景观。其次,为了更好开发利用韩江三角洲,经过长期实践,人们找到了筑堤御水围垦农田这一形式。宋代韩煤两大支流东溪和西溪堤围已经修筑到三角洲中部,三角洲西部龙溪堡以北,江东洲和东部横山以北的农田全面开发,形成了比较稳定的农业经济环境,三角洲农业从此发展起来。
这一时期,本区的自然资源得到较为充分的利用,渔业、盐业、陶瓷业生产都十分兴旺,航运和商贸也有长足的发展,逐渐形成海洋经济类型。
从饶平到惠来,沿海有了不少渔港渔村。小江、招收、隆井三个盐场都有规模较大的生产。大概在北宋后期,王安中路过潮州,看到潮州盐业生产的盛况,咏出“万灶晨烟熬白雪”的诗句。潮州郡城(今潮州市区)附近,陶瓷业发达。东郊的笔架山,瓷窑遍布,有“百窑村”之称。从笔架山东南的仙田钵仔山,延伸到程洋岗营盘山、后湖一带,也布满瓷窑群。这一片范围甚广的瓷器工场,生产规模可以和当时著名窑场媲美。随陶瓷业发展起来的航运业进一步发展,潮州、凤岭等大港口,樯桅林立,海舶北上泉州、兴化,以至山东,南下广府、雷、琼。
交通事业的发展,对地理景观的变化也产生了影响。宋哲宗时,盐官李前在今澄海程洋岗虎丘山北面,开凿了长达15里的山尾溪,沟通韩江东溪和北溪,以方便小江场盐的内运,这道古运河,为本地水网,增添了一个人工正景观。从福建经本区通广州的驿路(下路。上路是由韩江上溯,从梅江过东江,而后下广州,沿途多水路,在唐代已经开通),开始修筑并不断完善。上广州一段,在南宋初,开始沿途种植树木,设置铺驿,有铺兵专管。东通福建一段,到南宋中期以后, 也屡有整治,铺石板,修石桥,修葺庵驿,行人都觉得很方便。桥梁大多为平板桥。最长的平板桥,是练江上的和平桥。南宋乾道七年(1117)开始,经过数十年的不断完善,韩江上的桥梁也终于定型。这是一座粱桥和浮桥结合,造型独特的桥梁。它的这种特殊结构形态,一直保留到本世纪50年代。元朝,本区驿传发达,驿站制度更加健全,粤东联结闽西南与赣南的驿路建立,促进了以韩江流域为中心的闽粤赣边经济区的形成,而且一直到近代还发挥着它的作用。
唐代本区的人口,比较集中于北部的河谷台地和三角洲顶部。到这一时期,沿海的沙陇台地和三角洲平原中上部人口剧增,东部人口比西部要密集。根据《潮州志?6?1沿革志》记载,本区北宋的行政区划曾经有如下变更:太平兴国间东部的海阳县领6乡,西部的潮阳县领2乡;元丰间海阳县领7乡35都,潮阳县领4乡16都,其中位于韩江三角洲的海阳县延德、怀德二乡,各领11都和7都。显然,人口的增长也使本区聚落数目增加了。
在工商业的刺激下,人口向城市拢聚,潮州城附近人口稠密。《三阳志》记载说:
(潮州)子城外带郭而家者,西南北各五里,东以江水隔,民居才二里。 方圆十里之地人烟熙熙。
可见潮州的城市规模已相当大。在城市建设方面,潮州子城和外城的城墙相继筑成。到至元二十七年(1290)大籍户,潮州城市人口,比宋代减少。这与宋元之间潮州郡城附近的陶瓷业的衰落,应有关系。
宗教的影响日益加强,也使景观有所变化。庙观建筑大量增加。郡城的开元寺,灵山的开善寺,在宋代都有增修。潮阳的治平寺,揭阳的双峰寺、玄元观、招仙观,海阳的甘露寺、宝福院,府城里的玄妙观,这些闻名于本地的庙观,都在宋代建成 (《明一统志》)。佛教信徒建造的浮图,高耸入云。民间,各种神庙遍布。
游览景区的建设,是这一时期地理景观变化的新因素。府城的金山、西湖葫芦山,潮阳的东山,经过人工整治,芟草伐木,去除芜秽,建起亭台楼阁,使人工景观与自然景观配合映衬,相得益彰。有些山中岩寺,因为有独特优美的自然景观,也成为旅游景点。
地理景观的变化,在诗人们的诗歌中十分形象地反映出来。北宋末,王安中《潮阳道中》诗说:
火轮升日路初分,雷鼓翻潮脚底闻。万灶晨烟熬白雪,一川秋穗割黄云 。岭茅已远无深瘴,溪鳄方逃畏旧文。此若有田能借客,康成终欲老耕耘。
当时潮州驿道两旁,已是一派富庶的农耕鱼盐景观,给诗人留下深刻印象,甚至萌生了在这里隐居终老的念头。南宋时期,潮州社会经济的发展程度,更加接近江南先进地区的水平,大诗人杨万里有《揭阳道中》诗赞美说:
地平如掌树成行,野有邮亭浦有梁,旧日潮州底处所,如今风物冠南方。
明代到清代前期(1370—1670)
这一阶段,由于实行海禁,本区久远的工商外贸传统,受到抑制。农业经济却因为获得足够的劳力,有了可观的进步。地理景观也由此而有所改易。
宋代以来韩江中上游的土地开发和三角洲的围垦,导致韩江河道的淤浅。潮州、凤岭等离海稍远的海运港口消失,为沿海的柘林、辟望、?浦等港口所取代。但是,朝廷的禁令,使潮州海商只能从事一些近海转运贸易,港口显然冷落得多。
宋代盛极一时的陶瓷生产,因为失去运输上的支持,终于衰落。潮州城东,外销瓷主要生产基地笔架山窑,已经完全废弃。昔日那种白天烟雾缭绕、夜晚火光烛天的景象,如江水流逝,不能复返了。
也由于海禁的影响,原来地狭人稠、居民多以贸易为业的福建泉、漳、汀三州,有大量移民迁入潮州。而本区原有人口也持续增长。
有了充足的劳动力资源,韩江三角洲中下部的土地得到进一步开发。很多滩涂沼泽地新垦为农田,各种水利设施不断兴建和完善。韩江各分汊河道的堤防,宋元时期所修堤段经过重修或改建,提高了抗洪能力;新开发三角洲平原中下部沿江堤段,继续修筑。韩江及榕江河口兴建海堤防潮,蓄淡御咸。与此同时,修建关涵,疏通旧河道,开挖新沟渠,保证了堤内农田的引水灌溉和排水防涝。这些河渠还用于水上交通。例如,嘉靖年间,沿桑浦山北侧山脚开凿的中离溪,除了发挥排灌渠道的功用,还有一个功能,就是成为龙溪等三都往来揭阳县城的交通要道。
有了充足的劳动力资源,农业生产从粗放耕作变为精耕细作,双季稻种植面积持续扩大,农业经济的商品化倾向加强。经济作物种植业崛起为最发达的商品性生产部门。甘蔗、棉麻、水果等的种植具有一定规模。嘉靖《朝州府志》记载,当时潮州种植的水果有29类,其中柑有7种,桔有2种。潮州柑已成为地方名产,郭子章《潮中杂纪》评骘说:“潮之果以柑为第一品,味甘而臭香,肉肥而少核,皮厚而味美,此足甲天下。”这些名优水果也做为商品出售。薛侃《开溪记》陈述开凿中离溪的理由,其中有一条,就说韩江西溪三角洲上莆、东莆、龙溪诸都,“出桔柚诸果”,因为河道湮塞,“贩鬻以脚,商行弗便也”,这一时期,潮汕平原的大部分土地已经开发并得到合理使用。丘陵边缘的低台地,种植着成片的甘蔗。水源充足的大田上,稻禾离离。韩江三角洲上,沉积土层深厚的地段,柑、桔成林,果实累累。地势较高的沙陇,也栽种起棉、麻。许多低丘陵和高台地开垦为果园,龙眼、荔枝、摈榔、橄榄、柿、柚……,满园飘香。
1、荡秋千
作为一种古老的传统民俗文化,当银盘样的月亮(俗称“月娘”)升上中天,穿着节日盛装的少男少女便纷纷聚集到秋千前。按这里的风俗,女的不能荡秋千只能观看。能大显身手的,就是小伙子们了。他们争着荡秋千,比赛谁荡得高,转得快。
在围观者的欢声笑语中,单座和双座秋千向月娘抛出一道道彩虹,“十”字秋千腾空飞旋箍着一个个花环。荡得最高转得最快的便是少女心目中的英雄好汉,从而获得她们的爱情。
2、游月娘
天真无邪的童男童女们,自从讶讶学语,就缠着奶奶讲月娘的故事。月娘成了孩子们金色的梦。于是到了中秋节,大人们就用竹子劈成材蔑,扎成了脚盆大小的骨架子,用毛边纸糊成一轮满月。
中秋夜,孩子们就在“月娘”肚子里点上蜡烛,扛在肩上,手舞足蹈悠游在朦朦胧胧的深巷中。老远看去俨然是月娘落下凡间。金色的梦变成童男童女们捉得住摸得着的现实,这就是有趣的游“月娘”。
3、拜月娘
这天晚饭后,妇女们沐浴更新衣,忙着在能望见月娘的天井、门楼、厅前摆起桌子,扎上绣满祥禽瑞兽富贵花卉的床裙,把洗干净的水果、云片糕、月饼摆上去;男人在一旁用红纸剪成各式各样吉祥物,一一贴在糕饼、水果上面。一切停妥之后,就点上红蜡烛,焚上高香,开始恭候月娘升上中天。
入秋之后,成熟的柚子、青皮梨、红梨、菠萝、香蕉、林檎、龙眼、杨桃、红柿、牛心柿等竞相上市,琳琅满目的水果自然就成了中秋拜月的佳品。因此中秋节又被人们称为“水果节”、“斋节”。
从前穷人省吃检用也要买上几块月饼,实在买不起的会感到羞愧难当,拜月娘时泪流满面,再三请求月娘恕罪。供品除了水果、糕饼,还必须供蒸熟的芋头。
4、互赠月饼
潮汕地区的中秋节,不仅有吃月饼之俗,还有相互馈赠月饼之举,这就促进了潮汕月饼制作工艺的发展,由最初的家庭制作发展到专门作坊制作,潮汕月饼更被称为潮式月饼而著称于世;
而意溪月饼、苏南月饼和贵屿月饼等早已闻名遐迩,与京式月饼、广式月饼、苏式月饼和津式月饼并列,成为五种全国闻名的月饼之一。
5、烧瓦塔
除了拜月娘,有的农村还要烧瓦塔、燃烟堆。早晨,孩子们起床之后,到处拾瓦片、砖头,然后抬着、挑着、抱着送到长辈指定的晒谷场上集中,由富有经验的大人把这些瓦片、砖头砌成一座空心塔。塔高一丈余,塔围一人不能合抱,下面还留出塔门,只是上面没有造塔刹。
然后把各家各户派来的稻草、劈柴、青金树叶填进塔里。月上中天,当村里妇女们在案前对月祷祝、火化元宝时,一位长辈就在塔门点起了火,慢慢地,塔顶蹿出了一串串火舌。
为了助燃和增加色彩,人们不时你一把我一把地往塔里撒食盐,爆发出一阵辟哩啪啦的响声,不一会,火舌变成了火龙直冲霄汉,映红了半个天边。孩子们绕着火塔又唱又跳,大人们喝茶吃糕饼,谈古论今,直到瓦塔烧成了通体透明闪闪发光的金塔。
6、燃烟堆
各家各户把稻草、劈柴分别在村里几个地方堆成小山似的柴草堆,拜月结束时,也象烧瓦塔一样把柴草堆点燃。